大學對於我來說,是一把鑰匙,打開我回家學習之路的一把鑰匙,如果當時沒有進入大學原專班,或許,我現在不會參加selal,不會在太巴塱部落。這樣說可能有些誇張,但至少這一切可以很自然地發生。
我是Foday Kaʼti(甫岱.嘎厄迪),從小在都市生活、長大,任何一個求學階段,也都沒有離開都市,一連續假期,部落就是一個好山、好水、好無聊的地方,每次去,都在倒數著什麼時候可以回都市。部落的一切,就像是一個應該要認識,但卻又很陌生的存在,一直到讀了大學,才慢慢地有時間,可以去認識自己的文化。我的大學班上,都是原住民學生,其中大部分的同學來自部落,對比他們,我彷彿是一個會行走空殼,如此的空洞,可能就是一個「空靈系少年」吧!對於阿美族、對於太巴塱,用許許多多的文獻資料、影片堆疊起來的自我認知,驅使我對於自己的文化,感到很好奇,以及一股「不想讓其他同學發現,其實我來自都市」的動力,偶然之間,在網路上看到了花蓮縣原住民族部落大學的「候鳥型課程」。
Misowac成為人的教育
2013年8月,我參加了一個名為「misowac(成為人的教育)」的候鳥型課程,雖然說當時我還沒有辦法完整的參加selal(階層),但這也開啟了我每年回家參加「ilisin」的契機。剛開始是跟著Latafok階層一起行動,從打掃開始,一刻都不得閒,從一大早六點,一直到隔天凌晨兩點,在Saksakay上misowac,當時的我沒有一個字、一句話是可以完整聽懂的,猶如鴨子聽雷,只知道mama、faki、kaka講的話一個比一個大聲,一個比一個還要諷刺,柴火燃燒的聲音、鞭打的聲音響徹夜晚,這些片段,過去都是透過畫面、影像才知道,今天卻坐在底下,心裡也感到格外激動。
每年ilisin都會回家
也就是從 2013 年以後,每年ilisin都會回家,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做些什麼,但能夠確定的是,「我在這個地方」,我用力的呼吸、用力的生活、用力的體會,身為一個「人」應該會是什麼樣子。在這6年期間,歷經 Latafok、Lacongaw、Latiyam 三個階層,2022年也終於有了自己的階層─Maʼorad,一路上結識了很多的人,也認識了很多返鄉青年。這個文章並不能代表什麼,因為透過文字,真的很難表達自己從都市,回到部落的心路歷程以及心境上的轉變,從一開始踏入部落的生澀害羞,到現在可以在裡面「調皮搗蛋」,或許自己不是最厲害的那個,但期許自己成為最努力學習的那個,一個可以被記得的期待。